罹难者家属悲痛哭泣。 凤凰网
2011年7月23日,福州的中学语文老师项余岸夫妇带着两岁的小女儿去杭州看望外婆,假期刚刚结束准备返回家中。也是在这一天,中国传媒大学的学生陆海天要去温州的一家媒体实习,为了更快到达,他特别把普通的快车卧铺票换成了动车二等车座,临行前他和宿舍的同学们一起吃了饭,畅谈了一番未来,相互鼓励着说来年一定得考研。还是这一天,温州市鳌江镇的联防队员周德服接到了在外地走亲戚的妻子打来的电话,说给儿子多买点好吃的吧,今天晚上我们会回来吃晚饭。
2011年7月23日,这本来是这些天南海北素不相识的人们生命中很普通的一天。而这一天,他们先后登上了D 3115、D 301次两列南行的列车。
D 301次列车7点50分从北京南站始发,预计21时26分到达福州站。16时36分杭州至福州南的D 3115次列车也开始了南下的旅程。这天下午4点,温州市鳌江镇周德服正在地里干活,此时他接到了妻子陈茜从绍兴打来的电话。
周德服:她(下午)4点钟打电话给我,那时候她还没上车呢,她说你回家买菜,他们一家人五个人要来吃饭。一对螃蟹,还有白虾,还有海产品,买了将近200块钱的东西。(晚上)7点钟还不到,又打了个电话,我说菜已经买好了,我丈母娘说不要买得那么好。
晚上8点D3115次列车进入温州地界,行驶到双屿下岙路段时车速减慢。此时,居住在高架桥地下的范家三兄弟由于供电中断,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范华杰:雨下得很大,外面都是雷电。
范华博:停电了,我在楼上,当时在窗户上面趴着,我说这个动车没有停过这里怎么停这里了?没有几分钟吧,然后那边又过来一辆车,那辆车过来的时候,灯光很亮。我说,哎呀,坏了。这辆车一下爬到停下那辆车上面去了,然后滚下来。
范华杰:那个火车掉下来一共是三节,一节竖在那里,两节在地上。
“有的胳膊掉了,有的头都没有了”
被困旅客发微博求救:求救,动车D 301现在脱轨在距离温州南站不远处,现在车厢里孩子的哭声一片,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出来,快点救我们。救我们,火车现在处于倾斜状态,车内封闭,前面几节车厢基本连撞了。
范华博:人有的就甩出来了,有的在外面,有的在边上站着没事,有的就在那躺着。
范华杰:我们都一起冲上去了,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就跑到下面,第一个救出来个小孩,看到里面全部都是血。后来从那个缝里把他们一个一个掏出来,有的在下面挤住了,就拉不出来了。
循着呼救的声音,范家兄弟顺着车厢缝隙钻入车内,眼前的情景令几个人目瞪口呆。
范华杰:一个列车员就站在那里,夹在那里夹死了,大概有20几岁的样子。最惨的有的头都没有了,有的胳膊掉了,这样情况很多的,有的头上一个大洞,有的头就找不到了。
范华辉:当时,车厢很低的,就是只能弯着腰把小孩子抱到出口,叫别人递出去。有一个女的被压得很惨,就是说要喝水,她叫我把她搞出来,拽出来,当时压得很紧,拽不出来。
幸存的旅客在附近村民的帮助下开始自救,村民们用摩托车、三轮车运送伤员。
范华杰:刚刚救出来只能放到路边,由外面骑着摩托车的送到医院,当时因为消防什么都没有的,只有我们这些群众。救出来一个就放到路边,有人(把他们)带到医院。慢慢地救护车来了,把他们救出来放上救护车就拉走。
范华博:抬了有好几个了,记不清了,有一个在那土坡上面抬的,很胖,可能是腰断掉了。
范华杰:还有孕妇,有小孩,反正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是一家人。有一家四口,儿子找不到,到处叫:找儿子,找儿子。
“求了这么多人,他就是不动”
8点40分,周德服已经为家人备好晚餐,刚刚收拾停当,他接到了岳父打来的电话。
周德服:他说在16号车厢,那个车厢撞过来,他被弹飞了,弹到第二节、第三节以后,他就趁着窗户被震碎了爬出来的,爬出来就给我们打电话了。
得知家人乘坐的动车发生车祸,周德服迅即赶往几十公里外的事发地点。此时,陆续赶来的公安、消防、医疗救护人员和围观市民千余人,营救遇险旅客。晚上11点周德服赶到现场,但这时现场四周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周德服:我都走不动了,那时候。我求了很多次,他就是拦着。我说那上边有我老婆跟儿子,还有我丈母娘跟妹妹。我多想冲进去,但是他们拦着,不止一个人拦着,设了多少道关卡在拦你,你冲进去一道还有第二道,冲进去第二道还有第三道,你想救你也救不了。
凌晨1点,周德服终于沿小路爬上高架桥,摸索着来到16号车厢附近,但由于没有专业救援工具,他再一次陷入绝望之中。
周德服:我在那里,我都差点要跪下了,他们就不动,他们就不动手,叫了这么多人,求了这么多人,他就是不动,就说这节车厢的人都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了,就说没有人了。我那个二妹夫和三妹夫都在现场,他们说里面还有人。
据凤凰卫视《冷暖人生》报道
编者注:24日17时20分,就在已“没有生命迹象”的16号厢,特警和消防人员发现了两岁女孩项炜伊,她还活着。
她用尽力气给妈妈最后一个电话
朱平
陆海天
23日晚上,22时左右,朱平家的电话铃声曾经响起。朱妈妈连忙从厨房跑去接电话,来电显示是朱平的手机“你到了?”母亲兴奋地问。
电话里没有听到女儿的回答,听筒里只传来一点极其轻微的声响。这个以为马上就能见到女儿的母亲认为,那只是手机信号出了问题。
似乎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 那是在那辆永不能抵达的列车上,重伤的朱平用尽力气留给等待她的母亲的最后一点信息。
朱平
中国传媒大学动画学院的2010级学生
大一上学期,她经历了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分手,然后“抛开了少女情怀,寄情于工作”,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候,不是肩上扛着一台大摄像机,就是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做视频剪辑。
“我终于到家了!好开心!”这是她生命中发出的最后一条短信,10分钟后她乘坐的D301次列车与D3115追尾。
陆海天
中国传媒大学信息工程学院2009级学生
喜欢“剪片子”,梦想着成为一名优秀的电视记者。“最讨厌愤青,平时从来不骂政府”。
暑假他不打算回安徽老家,而是去温州电视台实习。开始他买了一张普快的卧铺票,“订到票了,社会进步就是好”。可为了更快开始实习,出发的前几天又将这张普快票换成了动车票。
7月23日7时50分
在北京这个晴朗的早晨,梳着马尾辫的朱平和成千上万名旅客一样,前往北京南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中国传媒大学动画学院的大一女生,将在当天19时42分回到她的故乡温州。
对于在离家将近2000公里外上学的朱平来说,“回家”也许就是她7月份的关键词。不久前,父亲因骨折住院,所以这次朱平特意买了动车车票,以前她是坐28个小时的普快回家的。(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12个小时后,她就该到家了。“你就在温州好好吃好好睡好好玩吹空调等我吧。”她对同学这样说。
23日一早,20岁的朱平穿上浅色T恤,背上红色书包,兴冲冲踏上了回家的路。临行前,她更新了自己在人人网的状态:“近乡情更怯只是不知即将所见之景是否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就在同一个清晨,中国传媒大学信息工程学院的2009级学生陆海天也向着同样的目的地出发了。在这个大二的暑假里,他并不打算回安徽老家,而是要去温州电视台实习。他喜欢“剪片子”,梦想着成为一名优秀的电视记者,并为此修读了“广播电视编导”双学位。
开始他只是买了一张普快的卧铺票,并且心满意足地表示,“订到票了,社会进步就是好”。可为了更快开始实习,他在出发的前几天又将这张普快票换成了一张动车的二等座票。
7时50分,由北京南站开往福州、途经温州南站的D 301次列车启动。朱平和陆海天开始了他们的旅程。
几乎就在开车后的1分钟,陆海天拿起手机,在人人网上更新了自己的最新信息:“这二等座还是拿卧铺改的,好玩儿。”
朱平也给室友发了条“炫耀”短信:马上就要“飞驰”回家了,在动车上,就连笔记本电脑的速度也变快了,这次开机仅仅用了38秒。
D 301上,陆海天和朱平的人生轨迹靠近了。在学校里,尽管他们都曾参加青年志愿者协会,但彼此并不认识。
朱平真正的人生几乎才刚刚开始。大一上学期,她经历了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分手,然后“抛开了少女情怀,寄情于工作”,加入了校学生会技术部。在这个负责转播各个校级晚会、比赛的部门里,剪片是她的主要任务。
室友们还记得,她常常为此熬夜,有时24个小时里也只能睡上两个钟头。一个师兄回忆起,这个小小的女孩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候,不是肩上扛着一台大摄像机在工作,就是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做视频剪辑。
就像那些刚刚进入大学的新生们一样,这个长着“苹果脸”的女孩子活跃在各种各样的课外活动上。
有时,这个“90后”女孩也会向朋友抱怨,自己怎么就这样“丧失了少女情怀”。随后,她去商场里买了一双楔形跟的彩带凉鞋,又配上了一条素色的褶皱连衣裙。
可更多时候,朱平穿的总是在街边“淘来的,很便宜的衣服”。当毕业的时节来临,朱平又冲到毕业生经营的二手货摊上买了一堆“好东西”,“那几天,她都开心极了”。
她平日花钱一贯节俭,甚至每个月的饭钱不到200元。她父亲已经80多岁,母亲60多岁,这个乖巧的女儿总是不希望多花掉家里一元钱。
“车上特别无聊,座位也不舒服,也睡不痛快,我都看了3部电影了。”朱平在发给同乡兼校友黄一宁的短信里这样抱怨,“我都头晕死了。”
在这个漫长而烦闷的旅途里,陆海天也用手机上网打发着时间。中午,朋友在网上给他留言,“一切安好?”他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好,谢。”
在陆海天生活的校园里,能找到很多他的朋友。这个身高1.7米的男孩是个篮球迷,最崇拜的球星是被评为“N BA历史十大控球后卫”之一的贾森·基德,因为基德在38岁的高龄还能帮助球队夺取总冠军。
师兄谢锐想起,去年的工科生篮球赛上,陆海天的任务就是防守自己。那时,谢锐还不认识这个“像基德一样有韧性”的男孩,被他追得满场跑,“我当时心里想,这师弟是傻么,不会打球就知道到处追人。”
学姐吴雪妮翻出了一年前陆海天报考青年志愿者协会时的面试记录。在这个男孩的备注栏里,吴雪妮写着:“善良,任务一定能够完成。”
甚至就在离开学校前一个晚上,他还在饭桌上和同学聊了一会儿人生规划。据他的朋友说,“陆海天最讨厌愤青,平时从来不骂政府”。如果不出意外,他可能会成为一个记者,冲到新闻现场的最前线。而第二天到达温州,本应该是这份规划中事业的起点。
在这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上,有关陆海天和朱平的信息并没有留存太多。“希望”也许是7月23日的主题,毕竟,在钢轨的那一端,等待着这两个年轻人的,是事业,是家庭。
7月23日20时01分
人们平静地坐在时速约为200公里的D301次列车里。夜晚已经来临,有人买了一份包括油焖大虾和番茄炒蛋的盒饭,有人正在用iPad玩“斗地主”,还有人喝下了一罐冰镇的喜力啤酒。
据乘客事后回忆,当时广播已经通知过,这辆列车进入了温州境内。将要在温州下车的旅客,开始起身收拾行李,毕竟,这里离家只有20分钟了。
朱平给室友发了一条短信:“我终于到家了!好开心!”
这是她年轻生命中最后一条短信。
黄一宁在20时01分收到朱平的短信:“你在哪,我在车上看到闪电了。”
当时还没有人意识到,朱平看到的闪电,可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
10分钟后,就在温州方向双屿路段下岙路的一座高架桥上,随着一声巨响,朱平和陆海天所乘坐的、载有558名乘客的D301次列车,撞向了载有1072名乘客的D3115。
D 301次列车的第1到4位车厢脱轨,第1、2节车厢从高架上坠落后叠在一起,第4节车厢直直插入地面,列车表面的铁皮像是被撕烂的纸片。
雷电和大雨仍在继续。一个母亲怀里的女儿被甩到了对面座位底下;一个中年人紧紧地抓住了扶手,可是很快就被重物撞击,失去意识……
附近赶来救援的人们用石头砸碎双层玻璃,幸存者从破裂的地方一个接一个地爬出来,人们用广告牌做担架。救护车还没来,为了运送伤员,路上所有的汽车都已经自发停下。
车厢已经被挤压变形,乘客被座位和行李紧紧压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呼救声。消防员用斧头砸碎了车窗。
有关这场灾难的信息在网络上迅速地传播,人们惊恐地发现,“悲剧没有旁观者,在高速飞奔的中国列车上,我们每一位都是乘客”。
同时,这个世界失去了朱平和陆海天的消息。
在中国传媒大学温州籍学生的Q Q群里,人们焦急地寻找着可能搭乘这辆列车回家的同学。
大二年级的小陈反复拨打朱平的手机,可始终无人接听。黄一宁也再没有收到朱平的短信回复。
因为担心朱平的手机会没电,黄一宁只敢每隔5分钟拨打一次。大部分时间无人接听,有时,也会有“正在通话中”的声音传出。“每次听到正在通话,我心就会怦怦跳,心想可能是朱平正在往外打电话呢。”
同学罗亚则在寻找陆海天。陆海天的电话先是“暂时无法接通”,不久后变为“已关机”。也就在那天夜里10时多,朱平的手机也关机了。
寻找陆海天的微博被几千次地转发,照片里,他穿着蓝色球衣,吹着一个金属哨子,冲着镜头微笑。但在那个夜晚,没有人见到这个“1.7米左右,戴眼镜,脸上有一些青春痘”的男孩。
人们同时也在寻找朱平,“女,1.6米左右,中等身材,着浅色短袖,长裤,红色书包,乘坐D301次车”。
一个被行李砸晕的8岁小男孩,醒来后扒开了身上的行李和铁片,在黑暗中爬了十几分钟后,找到了车门。周围没有受伤的乘客都跑来救援,但他只想要找到自己的妈妈。后来在救护车上,他看到了妈妈,“我拼命摇妈妈,可妈妈就是醒不来。”
朱平的高中和大学同学小潘拨通朱平家的电话,可是“只有她妈妈在家,朱平没有回去过”。这位年过六旬的母亲并不知道女儿搭乘的列车刚刚驶入了一场震惊整个国家的灾难。朱妈妈以为,女儿还没到家可能只是由于常见的列车晚点,她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继续等待女儿的归来。
凌晨3时许,黄一宁和小陈分头去医院寻找已经失踪了7个小时的朱平。有的死者已经无法从容貌上被辨识,一个丈夫最终认出了妻子,是凭借她手指上的一枚卡地亚戒指。
可朱平却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小陈最终找进附一院,他从护士那里看到了一张抢救时的照片,又随管理太平间的师傅去认遗体。女孩的脸上只有一些轻微的刮蹭伤,头发还是散开的,“表情并不痛苦,就好像睡觉睡到了一半,连嘴也是微微嘟着的”。
他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包子妹妹”。但是,没错。
黄一宁冲进医院大门时看见了小陈,“朱平在哪里?”
两个男孩坐在花坛边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小陈又说,“可能是我王八蛋看错了,所以让你们来看一下。”
黄一宁终于在冰柜里看到了那个女孩,她的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脖子上的项链坠子是一个黄铜的小相机,那正是他陪着朱平在北京南锣鼓巷的小店里买的,被朱平当成了宝贝。
那一天,他们一起看了这条巷子里的“神兽大白”,“就是一只叫得很难听的鹅”。那一天,朱平炫耀了自己手机里用3元钱下载的“摇签”软件,还为自己摇了一个“上签”。
“你知道吗?我们俩都计划好了回温州要一块玩,一起去吃海鲜。可是看着她就躺在太平间里,我接受不了。”回忆到这里,黄一宁已经不能再说出一句话,大哭起来。
7月23日22时
朱平是在23日22时44分被送到医院的,23时左右经抢救无效后身亡。
21时50分,被从坠落的车厢里挖出的陆海天,被送到了温州市鹿城区人民医院。据主治医生回忆,那时,他已经因受强烈撞击,颅脑损伤,骨盆骨折,腹腔出血,几分钟后,心跳停止,瞳孔放大;在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心肺复苏后,宣告死亡。
在D 301次列车发生的惨烈碰撞中,两个年轻人的人生轨迹终于相逢,并齐齐折断。这辆列车在将他们带向目的地之前,把一切都撞毁了。
天亮了,新闻里已经确认了陆海天遇难的消息,但没人相信。有人在微博上写道:“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希望有更确切的消息!”
陆海天才刚刚离开学校,他的照片还留在这个世界上。这个总是穿着运动装的男孩有时对着镜头耍帅。
直到24日中午,仍有人焦急地发问:“你在哪?打你电话打不通。”也有人在网络日志里向他大喊:“陆海天你在哪里?你能应一句么!!!”
朱平失踪的微博也仍在被转发,寻人时留下的号码收到了“无数的电话和短信”,一些甚至远自云南、贵州而来,他们说,只是“想给朱平加油”。
24日中午朱平母亲得知女儿死讯,悲伤地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整日只是念叨:“我的小朱平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就在学期结束前,朱平买了一枚“便宜又好用”的镜头,洋洋得意地告诉朋友们,“回家要给爸妈多拍几张好照片”。
黄一宁记得,朱平说过要回来和他一起吃“泡泡”(温州小吃),说要借给他新买的镜头,答应他来新家画墙壁画。
“朱平,我很想你……”黄一宁在26日凌晨的日志里写道。他也曾想过,如果这趟列车能够抵达,“会不会哪一天我突然爱上了你”。
阳光下花草、树木的倒影还留在这个姑娘的相机里;草稿本里还满是这个姑娘随手涂画的大眼睛女孩;她最喜欢的日剧《龙樱》仍在上演;这个夏天的重要任务还没完成,她在微博上调侃自己“没减肥徒伤悲”……
但朱平已经走了。
新华社发布的消息称,截至25日23时许,这起动车追尾事故已经造成39人死亡。死者包括刚刚20岁的朱平和陆海天。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
编辑/梓桐